Euphausiid

试问闲愁都几许?一川烟草,满城飞絮,梅子黄时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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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pisode:Euphausiid
百合会:euphausiid
诶欧3: Euphausiid_04

茶满

#孩子中也和太宰先生#

我深知此事不可改变,只能任由年幼的他悲切地哭泣。在这个阴雨绵绵的日子里,万物笼罩着雾蒙蒙的湿气。我看到他们拉开他,葬礼的棺木被合上。他撕心裂肺地哭喊着,尖锐的叫声从人群中溢向我。我感到不可克制的悲哀和恐惧,心脏有如受到刺痛般,我的胸口闷而苦痛。那是我千万个夜晚都曾隐隐察觉的寂寞与不安。我之前对此毫无重视,只觉得是某一时刻的某一瞬灵魂的空洞…现在我在这一瞬意识到,这是这一刻以来我的苦痛的爆发。这让我想起就在前些夜里,我还坐在他旁边。他翻了个声,嘴里发出咂咂的声音。我轻轻触摸着他的脊背,他眼睛睁开,直直望向虚空中的某一点。那时他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,又仿佛早已料见了这事态的瞬息。我意识到,从那一刻起,我的心就再也无法转向,只能一刻不停向他奔流而去了。
我一步一步走向他,他大声地哭喊,满眼满目都是黑色的雨伞和白色的花。色彩长而白皙,安列在灵柩上,也被捧在周围人的手间。时间被拉长,我用最慢的速度穿越人群,周围早已结成丝绸与亮片般的薄幕。
早已疲累不堪的他跪坐在地上,呜呜咽咽。我拉起他的手,蹲下来,用拇指细细擦去他脸上干涸的泪。
「中也,你还记得我吗?」
我语气温吞,看着他蓝色结着雾气的眸子。他眨眨眼,脸上露出了一丝生疏的笑意。
「你是…前些日子晚上给我讲故事的先生吧。」
他声音喑哑,但语气轻柔…那是他少有几次的温和态度。不过也兴许是哭累了,说话显得无力。
他眼睛红肿得厉害,也还是在隐忍着抽噎。
我抱起他,把他揽在怀里。他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,我感觉我的肩膀湿漉漉的。那不是冰冷雨水溅湿的,是温热的,满富活力的,温暖的。
「…真聪明。」
我竭力将我的语气放软,几乎是气音轻轻夸赞了一句。
我看着怀里的孩子,也看见了孩子背后那个黑黢黢的长黑的棺材。
他是幺子,他的父亲也乐意将他托付给你。
我的脑子里反复都是这句话,还有那位管家看着我的阴凉神色。
那时的我望着身后光秃秃的灰白的墙,和躺着已然是病重的年迈长者,点点头,随即反头走去了中也房间,来认识这位「颇受重托」的小家伙。
他脸色似乎不太好,但是看到陌生人来还是强撑兴趣地对我一笑。我随手拿起了一本书,就笑眯眯地坐在他旁边。
「你喜欢听故事?」
我们谁也没有自我介绍,只是自顾自地开了头。

我拍拍他因为压抑着哭而轻微抽搐的身体,他抬起脸来,望着我。
「中也,你的家人一直很忙吧。」
他有些有些惊讶,但还是点点头。
我故作轻快地说,「那你愿意到我家来玩吗?」
他几乎没有多思考。他的眼神已经够空洞而毫无感情了,浮着雾气。

「…好。」

旁边的司机打开了雨伞,将早已困顿不堪的中也抱上了回宅子的车。我表示我还要呆一会儿,就看着那车在茫茫烟雨中消失。
我站在这所大宅的门口,置身人群之外,又迷茫地折回头看着人群。天色昏暗,我又叫了另一辆车。
灵魂安息的悼词又响了起来。

「中也,起来吃饭。」
我拍拍床上人,贼笑着把手伸进被子里,挠了挠他的腰。他浑身一颤,从被子里跳出来。
「干嘛!」
他语气很冲,但是声音清脆。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睛,他微微抬眼看向我。
「你不吃早餐我就拿去喂狗。」
「你??!」
他顿时有些惊慌,急急忙忙地扒下床,踏着小拖鞋噔噔噔地跑去盥洗室。松散宽大的睡衣随意地被拉扯在一边,他有些不耐烦地扯回来,爬上椅子去漱口。
我则脚步轻快地去了厨房。
今天是个寒冷的,带着不休阴雨的日子。万物湿蒙蒙的。
过了许久,他洗漱完毕,就乖乖进了餐厅。他走到一把离他最近的椅子,爬上去端正做好。
「真稀奇,你竟然会做饭…」
我有些吃惊于他用了「稀奇」这个词。但是吃惊归吃惊,我还是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,端出两碗白粥。
「夸我。」
我把另一碗粥推给他,用了命令的语气。其实我感觉我做的已经相当不错的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一点点糊,但是味道还是在可承受范围内的。
「…你还是拿去喂狗吧。」
他凑过去嗅了嗅,有些嫌弃地推回来,「敬修先生呢?」
敬修是我家管理伙食的家伙。我一直愤懑不平的是,中原小朋友一直称呼敬修为「先生」,每次一到饭点就跟在后面粘着他不停询问吃什么,某类某类餐点怎么做这样的话。而对我则爱理不理,有时还直呼其名。
我到底哪里不好啦!你嫌弃我我还不想管你了嘞。
不过抱怨归抱怨,我做出有些无奈的表情,扶着额头说,「敬修先生被我炒掉了…」
中原小朋友一听就炸了。
「干嘛啦!他怎么就不好被炒掉啦!!」
他气急败坏的跳下椅子又跳上我的大腿,有些生气地大力捶了一下。
嘶…这小毛头打人倒是挺疼的嘛。
「啊!我不高兴,就被炒掉了!」
我一副暴君嘴脸,斜眼瞥他,「这是大人的事情。」
一听到大人事情,他就知道在这件事上他被分隔开了。他有些灰心丧气,整个人顿时弥漫着消极的情绪,坐在我腿上瘪着嘴,蓝色的眼睛直直望着那碗稀如白开水的粥。我倒是把小朋友揽在怀里慢条斯理的端起碗喝了一口,然后也不看他,「不过嘛,我要他回来也不是不可以。但我要拜托中也一件事情。」
他眼睛一亮,但很快熄灭了,「可是你说敬修先生犯了大人的错误…」
「…我可从来没这么说过喔。」
在一定程度上,把他和大人分别开,我就可以些微偷懒解释很多事情。但这样的坏处就是他会等价很多错误概念。我时而对此解释,又时而不。
「那什么事情?请说!」
他顿时斗志满满。
「那就是,请把早饭好好吃完呀。」

第二天,从老家探亲回来的敬修先生一开门就被中也哭诉着抱住不撒手,顿时一脸懵逼。
「太宰先生,你是喂了什么毒药给他吗…」
从他断断续续抽抽噎噎的字句里听出些许故事的敬修,支支吾吾地问了一句。
我坐在办公桌前瘪瘪嘴,想想下次还是不要批准敬修的假期比较好。
不过说起来,我似乎许久不曾听见中原家的事情了。
我看着中原家的幺子,顿时心中闪过不安。
不过,我是否曾想过有朝一日我可能要将他送回去,还有待商榷。
要怪就怪他们把孩子托付给一只狐狸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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